了酒,他拿过一瓶,沉默地喝。
程琛也点了两个果盘,他知道陆长昀应该没吃饭,便哄着陆长昀吃了一点东西才继续喝,陆长昀沉默地吃了他递过来的一点东西又开始喝,胃里开始烧,酒气反上来的感觉几乎让他作呕。
他一直都不喜欢喝酒,但是他喜欢酒气升腾起来冲到脑子里,晕晕乎乎,忘掉一切,只有酒精,无限量的酒精。
程琛看着他一瓶瓶地喝,喝到最后酒气熏红了他的狭长眼尾,喝了两瓶之后他开始有点难受的反上去的感觉,他弓下身子缓了一下,喝着喝着,眼泪就流了出来。
他好难过。
有人伸过手来,轻轻擦掉他的眼泪。他觉得好奇怪,眼泪越擦越多,那双手上的温度好像是他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他伏在酒吧的桌子上哭到失声,酒吧喧嚣,盖的住放肆的宣泄。
哭了似乎就会引起连锁反应,眼泪流出来的时候好像把大脑的所有东西一起挤压,头裂开一般的疼,酒气一股脑冲上来,他又难受又想吐,酒桌旁边有垃圾桶,他吐不出来,一直在干呕,他这样好狼狈。
他难受地发抖,内心越发厌恶自己。
但是有人一直陪着他,他的身边始终有一个热源,提醒他他还活着。
最后他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,他听见男人轻轻叹了口气,一双温暖的手放在他腰间,他有点难受地动了动,忽然身体一轻,被人打横抱了起来。
他意外的不讨厌这个怀抱,很温驯地靠过去,被人一路抱到车上。
他听见男人在打电话,他在叫代驾,报他们两个人的地址,代驾来的很快,陆长昀躺在后座很不舒服,身边忽然陷下去,有人坐了进来。
他听见男人温声问他,问他家在哪儿。他听见了,但是身体锈住了,不受他的控制。
过了一会儿,男人没有等到回答,但是他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,在车子转弯和刹车的时候两个人因为惯性会靠的更紧,陆长昀迷迷糊糊地想,好暖和。
温暖的体温透过衣物传到皮肤,靠在程琛身上好像颠簸都少了一点,他浅浅挣扎了一下,就放纵着自己坠进梦乡。
一夜安睡。
醒来的时候阳光先一步打在眼睛上,在视网膜打下一层温暖的红色,陆长昀难受地拿手挡了挡,身边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嗓音,“你醒了?”
陆长昀很模糊地应了一声,翻身想继续睡来着,但是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在他家,枕头里有一股淡淡的乌木沉香的味道,陆长昀迷迷糊糊地想到,这是他之前最喜欢的一款香水。
他挣扎着坐起来,困的眼睛都睁不开,但是人家都叫了,不起来好像不好。
他听见男人温和地说,“一会儿去洗漱,一次性的牙刷和毛巾都放着洗手台上,洗漱完了过来吃早饭。”
陆长昀迷迷糊糊地点头,脑袋一点一点的,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。
程琛看着他无奈又纵容地笑了,转身去准备早餐。
蛋黄和蛋清很轻盈地滑进碗里,拉出透明的丝。程琛娴熟地打蛋,金黄色的蛋液倒进锅里,摊成圆形的漂亮形状。
程琛想,陆长昀以前最喜欢吃煎蛋三明治了。
那时的自己还和他坐在同一辆车上,看他慢慢咬着三明治,他喜欢一层一层地吃,吃到鸡蛋层时会吃的格外快。
那个时候他的早饭早就吃完了,他喜欢撑着手臂,从车窗的倒影中看他,小心翼翼又光明正大。
陆长昀洗漱完了之后溜达进了厨房,看着程琛弄,程琛把切坏的吐司放进自己的盘子里,抬头对他笑了笑。
他觉得这样就很好,早上的阳光会撒进他们的房子,他会准备早餐,看着自己的爱人睡眼惺忪地爬起来,然后一起吃饭。
想想都是轻松又美好的样子。
但现在想这个好像太早,程琛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陆长昀娴熟地挂上温和的笑容,“起来了啦,等一会好吗?早饭马上就好。”
他还是那么温柔,陆长昀愈发不好意思,小声说:“麻烦你了。”
程琛依旧是温和而包容的,“没关系,坐下去吧,好好吃饭。”
他笑得好温和:“我还要感谢你陪我吃饭,不然我总是一个人。”
西式三明治本来应该配热牛奶最为合适,但是桌子上却放了一杯热腾腾的豆浆,陆长昀拿过刀叉把三明治切成小块,放进嘴里慢慢的嚼。
其实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,三明治这种东西谁来做都一样,但是陆长昀记得他只有一次跟程琛提过自己乳糖不耐受,而桌上的早餐此刻正体贴的摆着豆浆,他拿过来喝了一口,加了一点点糖,他讨厌喝过分甜腻的东西,饮料都有些受不了,但偏偏喝豆浆一定要加糖,而此刻他所有的挑拣与脾气都被人无声的包容着。
温热的液体一路顺着食道淌下,安抚了纠结的胃,陆长昀安静地喝着,看着对面的人小口咬着三明治,觉得这样的时光当真不错,他不是患者,程琛不是医生,他们只是相对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