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每张唱片都按年份和流派分类。”
“去年毕业就来我这里上班了,晚上六七点开工,有轮班的,排班表在阿柔那里。”
曾咏珊:“我们知道,已经拿到排班表了。对了,游敏敏的收入怎么样?”
唱片行老板以前是摇滚乐队吉他手,现在仍是艺术家打扮。
他一动,黑色皮衣上的金属链条就叮当作响,膝盖上的破洞也格外显眼。
“小店生意一般,薪水肯定不会多高,上个月生意差,还发少了一些。”
“奖金分红就更别想了。”
曾咏珊追问:“知道游敏敏看过心理医生吗?”
警方查过游敏敏的银行流水。
她没有大额支出与收入,本来赚得就不多,钱还全给了吹水辉。
“她哪来的钱看心理医生?”
唱片行老板连她看心理医生都不知道,已经在货架边转悠着,挑选唱片。
店员阿柔接过话:“她爷爷有钱,老人家有自己的小金库,经常担心孙女的钱不够花,不仅给钱,还让她不要告诉父母。敏敏和我提过,当时我还很羡慕。”
“不过去年十二月,她爷爷走了。”
“冬天太冷,老人没熬过去。”
阿柔说,老人家应该给游敏敏留了一些钱。
“应该是一笔现金,老人家没有在银行账户储蓄的习惯,我们家的老人也一样,总是更愿意把钱藏在家里。”
“她说过,爷爷经常叮嘱她——”阿柔轻声道,“要对自己好一点。”
阿柔还记得,当时听她提及老人去世的消息,心底唏嘘。
而如今,才过去这么短的时间,连游敏敏都不在了,让人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。
曾咏珊:“你是说,游敏敏的爷爷会给她钱?”
阿柔点点头。
忽地,祝晴问道:“你记不记得,游敏敏的哥哥曾经来店里给她送白糖糕?”
那是死者父母提及的。
他们说,游一康疼爱妹妹,曾经买了她最爱的白糖糕送去,撞见她和吹水辉在一起。游敏敏连看都没有看白糖糕一眼,她说自己长大了,不会再被这些小恩小惠收买。
“白糖糕?”阿柔思索片刻,“是有这么回事,她说自己不爱吃,让我带回家了。”
“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?”
“这个还真记不清了。”
祝晴缩小范围:“在她爷爷去世前,还是去世后?”
阿柔想了许久。
“去世后。”她的语气变得肯定,“我记得敏敏提过,爷爷生前也喜欢吃白糖糕,但是年纪大了,不能吃太多甜的。”
祝晴将这一细节记在笔录本上,划横线强调。
走出唱片行,曾咏珊说:“游一康在爷爷去世后买白糖糕哄妹妹开心,这有什么特别的吗?”
“不是‘哄’她开心。”祝晴说,“游一康这么做,也许是为了讨好游敏敏。”
曾咏珊一怔:“是为了——得到些什么?”
……
暴发户家的小朋友金宝言出必行,那天承诺要送盛放一块金条,绝对不是信口开河。
昨天晚上,他去家里金铺玩耍,在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,小手探进柜台,拿了一块又大又厚的金条。
金条沉甸甸的,上面还写着吉祥话,只不过他不认得这么多字。
“万寿无疆啦!”盛放说,“这都不认识。”
金宝好奇地追问: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
盛家小少爷摆摆手:“这个就不说了,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“放放。”小椰丝挤到两个人中间,“你该不会也不懂吧?”
盛放回答不了小椰丝这样的问题。
这个问题让人非常不体面!
“你先收着。”金宝将金条往前推,客气地说,“这是我请你当英文教师的费用。”
盛放一只手接过金条,有点重,连手腕都被压得沉下去。
于是就换成用两只手捧着。
书包在储物柜里,他收学费收得心安理得,转身大摇大摆,准备放进书包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