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菜、编织篱笆养小鸡、上山拾干柴添灶火、烛火微光补简衣。

&esp;&esp;中途，不是没有人劝她改嫁，可她都摇头否之了。

&esp;&esp;公婆尚在世，婚契未解除，她不能离开。

&esp;&esp;好在公婆从未苛责，将她看作亲生女儿，见她一人持家辛苦，便常常做些小工补贴家用。

&esp;&esp;某一日，村里搬来了一位木匠，他沉默寡言，可手艺很好。

&esp;&esp;她再上山拾柴火时，偶然遇见了木匠，得了他几次帮助，一来二去便熟念了起来。

&esp;&esp;可她是军户遗孀，不能与他过光明正大的日子，不如远离。

&esp;&esp;公婆看出了她的想法，不仅不反对，还张罗前后、为她铺路。

&esp;&esp;可她还是拒绝了。

&esp;&esp;木匠依然守在村里，即使他手艺精妙得了京城木铺的青眼，也没走。

&esp;&esp;台下有人窃窃私语，说这妇人愚钝，总归不过是小民，无人监管，就算搬去木匠家里同住又何妨？

&esp;&esp;白云起笑而不语，徐昭淡淡的没有反应，戏依旧继续。

&esp;&esp;第87章 鸡零狗碎

&esp;&esp;一晃二十年过去了，她已从豆蔻年华变为历经风霜，公婆已垂垂老矣，这年冬天她失去了最后两位亲人。

&esp;&esp;公婆下葬后，她走在乡间的小路，听到的是许多窃窃私语。

&esp;&esp;“芳娘子年岁已那样大了，木匠还在等她？”

&esp;&esp;“要我说，何必在乎那凡俗规矩，日子过得开心最重要。”

&esp;&esp;“但她也真不容易，现在就孤零零的一个人……”

&esp;&esp;有同情的、有嘲讽的、有疑惑不解的，她不去理会。

&esp;&esp;但也不是没有行动，她试图去解除婚契，妄想给木匠光明正大、合乎所以。

&esp;&esp;见她拿着户籍册和契书四处求路、苦苦哀求，下台有人不忍叹息。

&esp;&esp;规矩就是规矩，怎么可能为了一人而改？

&esp;&esp;理所当然的，她没有成功。

&esp;&esp;她一直在努力，却一直没有收获与结果。

&esp;&esp;时间从不等人，又是一些年过去了，木匠去世了，她还是一个人。

&esp;&esp;戏到最后落幕时，她一人独守老，在暮色中慢慢闭眼。

&esp;&esp;就这么结束了。

&esp;&esp;有点看客甚至还没反应过来，傻愣愣的问：“下一幕呢？”

&esp;&esp;“傻啊你，没见芳娘子最后满脸暮气了吗。”

&esp;&esp;“就这么完了吗？这也太不像话了！”

&esp;&esp;这戏不像霸王别姬那样悲壮、不像牡丹亭那样精彩绝伦、不像凤还巢那样圆满，可偏偏，这戏让人遗憾、让人心里痒痒。

&esp;&esp;这时，戏班子的班主出来了，是位干练的夫人。

&esp;&esp;“诸位。”她抬手压了压纷乱的吵闹，起哄抗议的声音渐小，“这戏是余某行商途中听过的真人真事，此时这位芳娘子依旧在坚守自己心中的道义。”

&esp;&esp;听到芳娘子的原型在世，众人纷纷提问：“芳娘子还活着，那她为何不和木匠在一起？人家可是等了她一辈子！”

&esp;&esp;“太痴了，这位芳娘子现居何处，某愿意去说服她！”

&esp;&esp;“唉……”

&esp;&esp;班主没有回答，只是带着出演的演员上台谢幕。

&esp;&esp;转身的身后，是众多不解与谩骂。

&esp;&esp;白云起放下手中茶盏，徐昭转头，没问她为何将曹芳之事编撰成戏，只是问：“回去？”

&esp;&esp;“我还饿着呢。”白云起笑了笑，她叫来了戏楼的小二点菜。

&esp;&esp;白云起拿起菜单点菜，徐昭注意今日这顿饭她点的近乎全是京菜。

&esp;&esp;“江南菜吃腻了？”徐昭问。

&esp;&esp;“怎么会，只是今日有故人来访，我作为东道主，自然要多招待些本地的菜系，才不枉她多走这一遭。”

&esp;&esp;又从她口中听到那位故人，徐昭又开始冒酸气了：“可是我想吃江南菜。”

&esp;&esp;白云起有些惊讶地看他：“将军不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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