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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太华,栖凤山。
&esp;&esp;日月无光,天地失色,万物荒芜之间有人一袭红衣单膝跪在焦黑的土地上,靠手中的灵剑支撑自己的身体不倒,鲜血从一切能涌出的地方源源不断的淌着,漫延到另一个遍体鳞伤的黑衣人脚边。
&esp;&esp;红衣那人身后有一对被折断的赤金相间的羽翼,扭曲无力的垂着,遮住半边血迹斑斑的面容,只露出紧抿的唇,冰冷的吐出两个字。
&esp;&esp;“……孽徒。”
&esp;&esp;被斥做孽徒那位黑衣修士也没比他好到哪去,浑身上下尽是细密而深可见骨的伤痕,提剑的手不知是因为力竭还是兴奋而微微颤抖,听到他的师尊斥他孽障不怒反笑,越笑越放肆,鲜血都从唇角溢出:“多谢师尊夸奖,我十年前就想这么干了。”
&esp;&esp;他垂眸看着半跪在他面前的人,恶意在胸中沸腾出汹涌的快感:“玄凤,你那副孤傲清高到死不悔改的样子,真的令我很恶心。”
&esp;&esp;玄凤没应声,他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。
&esp;&esp;黑衣修士也不管他,自顾自的继续说着:“……收我为徒,很后悔吧,费劲心力教出来一个欺师灭祖的坏种,玄凤君,很想杀了我吧?”
&esp;&esp;“……是我没教好你,柳归鸿,现在收手还不晚。”
&esp;&esp;柳归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,一对包含着汹涌恶意的纯黑色双瞳死死盯着他的师尊,冷冷开口道:“玄凤,我最恨你这幅大义凛然的样子。”
&esp;&esp;他突然提剑狠狠刺穿了玄凤的心府,俯身凑到他耳边道:“真的很恶心啊。”
&esp;&esp;玄凤一口血呕在刺穿他胸膛的灵剑上,终于握不住支撑身体的红鸾剑,整个人都挂在刺穿他的剑刃上,使得剑身又向里滑了一截。
&esp;&esp;柳归鸿嗤笑出声,费力的抬手掐住玄凤的下颌抬起他的脸:“师尊,抬头看着我啊,你不是很傲吗?怎么肯低头了呢?”
&esp;&esp;玄凤抬眼,对视的瞬间他周身的赤金色灵光陡然暴涨,淹没了他和靠他极近的柳归鸿。
&esp;&esp;同一瞬间,同样的赤金灵光缠上谢望舒的手腕。
&esp;&esp;风云变幻,斗转星移。
&esp;&esp;“既执迷不悟,那便留不得你了。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“因缘未尽,尚有纷扰,此间事了,方可登仙。”
&esp;&esp;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像千万个人同时开口的低吟,震的谢望舒头痛欲裂,猛的从榻上坐起。
&esp;&esp;……榻上?
&esp;&esp;清风拂面,周遭是不属于现代的古色古香。
&esp;&esp;他低头一看,被满身的红灼了眼。
&esp;&esp;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挤进他的识海。
&esp;&esp;玄凤君谢望舒,太华六君子之首,俊美无匹,清高矜傲,一百年登顶修真界,五百岁那年收了唯一的弟子——柳归鸿。
&esp;&esp;小弟子天赋卓然,看着乖乖巧巧的,实际上忘恩负义,狼心狗肺。
&esp;&esp;在谢望舒看不到的地方,他陷害同门,夺人机缘,险些害死别人,当被人发现时,他却不以为然。
&esp;&esp;“弱肉强食,理所应当。”
&esp;&esp;彼时谢望舒站在高台上垂眸俯视他的弟子,淡色鎏金的眼眸带着愠色。
&esp;&esp;“理所应当?”
&esp;&esp;“那你便去禁地和凶兽讲你的弱肉强食吧。”
&esp;&esp;“孽徒柳归鸿,栖凤后山禁地流放三年。”
&esp;&esp;被压进后山结界之时,柳归鸿回头看了谢望舒一眼,浓黑的眼里转着憎恶。
&esp;&esp;谢望舒对上那双满是怨毒的眼,皱眉补道:“十年。”
&esp;&esp;“十年后若你仍不知悔改,本君亲手清理门户。”
&esp;&esp;柳归鸿瞪着那一袭恣意招展的红衣,心底恶念不断滋生,于是甫一进入禁地便选择转修魔道。
&esp;&esp;玄凤君,世人誉你骄矜如凤,我却恨透你高高在上的模样,待我重回此间之日,即是玄凤折翼抽骨之时。
&esp;&esp;十年流放,走火入魔,师徒兵刃相见,同归于尽。
&esp;&esp;玄凤君自碎神魂逆转了时序,引动了时空交叠,自异世而来的谢望舒占了他的躯壳,回到了柳归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