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井秀一站在原地,死死盯着神矢消失在巷口拐角的背影。胸腔里翻腾着任务失败的巨大挫败感……以及一种更深沉、更令他烦躁的扰动。
神矢的出现,他那出乎意料的身手,他冰冷决绝的态度和抛出的“人情”…… 这一切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,搅乱了他原本清晰的计划。
赤井秀一强行压下所有杂念。以苏格兰的身手,耽误了这几分钟,人肯定追不上了。
当务之急是联系fbi重新定位苏格兰可能出现的地点,并不惜一切代价抹除神矢苍介在此出现过的所有痕迹……绝不能让他暴露在组织的视线之下!
……
与此同时,松田阵平的车精准地绕开了所有监控节点,悄无声息地滑行到诸伏景光预判的逃跑路线上。
他猛地打开后备箱,对着黑暗中疾奔而来的身影,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诸伏!快!进去!”
诸伏景光甚至没有看清出声的人,仅凭那熟悉的声音和默契,便毫不犹豫地矮身钻入后备箱。
松田“砰”地一声合上箱盖,rx-7瞬间化为一道撕裂夜色的幻影,朝着安全屋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车内,松田握着方向盘的手暴起青筋,指尖冰凉。他透过后视镜,只能勉强看到后备箱边缘透出的微弱阴影,但诸伏景光那压抑不住的、带着痛楚的粗重喘息声,如同重锤般一下下敲击在他已然绷到极限的神经上。
“撑住!诸伏!”松田的声音有种竭力维持的冷静,其下是极致的紧绷。油门被他死死踩住,rx-7在空旷的街道上发出凄厉的呼啸。“安全屋就在前面!安保到位,能顶住!”
后备箱里,诸伏景光剧烈地喘息着,脸色惨白,冷汗浸透了额发。他靠在椅背上,一只手死死按住侧腹,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迹。
巷道中那场生死追逐和闪避,让他不久前任务中留下的旧伤彻底崩裂。
“松田……”诸伏景光的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,带着劫后余生的沉重,“刚刚巷口出现的……是神矢君吗?……他怎么会……”逃亡时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义无反顾地迎向了追猎者的方向,那一瞬的震惊几乎让他脚下踉跄。
“他知道了你的身份!”松田的声音低沉急促,下颌绷得死紧,“他早就推断出来了!一直保持沉默,谁也没讲!刚才……他主动去拦截黑麦了!用那个男人欠他的所谓‘人情’去赌!”松田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后怕和一种几乎凝固的震惊。
“他现在……他现在……”他喉头滚动了一下,后面的话被巨大的恐惧扼住,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神矢独自面对黑麦致命威胁的画面,握着方向盘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,黏腻冰冷。
理智在疯狂叫嚣:不能回头!必须立刻将诸伏送到安全屋,否则神矢的冒险将毫无意义!
“人情?”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和极度的困惑。神矢苍介和黑麦威士忌之间,竟然还有人情纠葛?这简直匪夷所思!
不,不对……好像有迹可循。“之前黑麦为了掩护神矢君的存在在任务报告里作假骗了组织,不知道他这次会怎么做。”
“安全屋到了!”松田没有回答,而是一个急刹,将车精准地甩进一栋旧式住宅的地下车库入口。车库门在他输入密码后迅速升起又落下。车子停在一个独立的、带有电磁屏蔽的封闭车位内。
松田迅速推门下车,猛地掀开后备箱。
“能行动吗?!”他沉声问道,伸手去扶住挣扎着起身的诸伏景光,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支撑力,又在触及对方身体时精准地控制了力道。
“可以!”诸伏景光咬紧牙关,在松田有力的搀扶下踉跄下车。松田另一只手迅速刷开旁边一扇厚重的合金门,露出隐蔽通道,直通房屋内部。
安全屋内,与老旧外表截然不同,是还未完全装饰的极简风格,金属与玻璃的冷光在感应灯下流淌。
松田利落地将诸伏景光安置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,转身疾步走向角落的医疗急救箱。
“先处理伤口!”松田的声音简洁有力,他迅速打开箱子,取出消毒剂、止血纱布和绷带,脸色凝重如铁。他一边快速检查景光侧腹渗血的伤口,一边以极快的语速问道:“黑麦为什么会锁定你?你的身份暴露了?”
诸伏景光靠在沙发上,闭了闭眼,努力平复呼吸和剧痛,声音沙哑:“公安里有内鬼。他把我的身份信息……出卖给了组织。”
他睁开眼,那双总是平静的蓝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愤恨,“组织的清除行动……已经启动。”
松田处理伤口的手猛地一顿,心脏沉入谷底。最坏的情况发生了!他和萩原被接入公安线后已经知道了一定的黑衣组织信息,他们的清除行动一旦下达,就是不死不休!诸伏景光短时间内不可以出这个安全屋。
“降谷的身份还安全吗?”松田猛地抬头,眼中的凝重恍若实质。
“安全,”诸伏景光点了下头,牵扯到伤口闷哼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