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sp;三姊姊伏昭则跟伏缇相反,偏喜舞文弄墨,京兆内也颇有她的才名。
&esp;&esp;伏嫽是最小的女儿,家里人宠的厉害,待到入学的年纪,什么也不爱学,大人们软硬兼施才让她读进了不少书,她八岁那年,莫名其妙就想学相学,伏叔牙和梁光君也遂了她的喜好。
&esp;&esp;时下相学兴盛,相人的、相马的、相宅的、相狗的比比皆是,但市面上这些相术师鱼龙混杂,没几个有真本事。
&esp;&esp;伏叔牙与梁光君也是斟酌多时,才决定请梅致出山教导伏嫽。
&esp;&esp;梅致也只教了伏嫽七年,伏嫽及笄那年,便云游四方了,只丢下这本《五官杂论》让她参读,这书是梅致那已过世的先生编写的,梅致曾说,她想教的都在书里,有一日她全学会了,便可出师。
&esp;&esp;伏嫽接过那册书简,趴到了书案上。
&esp;&esp;阿雉点好灯,悄悄退到屋外头。
&esp;&esp;书简里面的内容伏嫽多已烂熟于心,上辈子凭着半吊子相面能耐外加坑蒙拐骗,在京兆贵妇中如鱼得水,给梁献卓传送了许多紧要的情报,她相了那么多人的面,也没相出梁献卓狠毒薄幸。
&esp;&esp;显然没学到家。
&esp;&esp;伏嫽将书简慢慢铺展开,停在书简右下角,那极不起眼的地方刻了一段小字。
&esp;&esp;“天道暗,莫负谁?相人者,具慧眼。群雄起,天下乱。慎相之,助君贤4。”
&esp;&esp;这句话是梅夫子留给她的,梅夫子早就算到戾帝将失人心,所以才离开了京兆,她只当梁献卓可以力挽狂澜,可上一世梁献卓当了皇帝,也没有让大楚变得更好。
&esp;&esp;真正的天命是魏琨。
&esp;&esp;伏嫽沉长的呼出一口气,这一世和上一世不同,阿母没事,她也避开了宴席,不需要伏家相助,魏琨自己也能造反成功,她只要保护好家人,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。
&esp;&esp;伏嫽卷好书简,爬回苇席上呼呼大睡。
&esp;&esp;隔天晨起,阿雉絮叨她偷懒,又说了伏叔牙和梁光君昨天半夜才归,戾帝赏五百金给魏琨,都如伏嫽预见一般,魏琨护驾有功,戾帝再恨伏叔牙,看在他栽培魏琨的情分上,暂时也不会对伏叔牙起杀心。
&esp;&esp;过了有六七日,梁光君收到一封请柬,颍阴长公主梁萦于二十五日在府中设芳菲宴,邀她携家中孩子入府做客,尤其提了魏琨。
&esp;&esp;梁萦是戾帝的姑母,正值新寡,为人颇风流,府中收了不少门客,多是裙下臣。
&esp;&esp;这封请柬怕是意在魏琨了。
&esp;&esp;上辈子梁光君病倒,伏嫽衣不解带照顾,伏家闭门谢客,也没什么人登门拜访。
&esp;&esp;眼下这请柬还不好推拒,梁萦打的是府中设芳菲宴的名头,不止请了他们,还请了不少贵女公子。
&esp;&esp;伏嫽已经十六了,到了说亲的年纪,梁光君也想借着机会相看人,遂欣然赴宴。
&esp;&esp;二十五这日,伏嫽仔细打扮了一番,诚然伏家不及以往,但也不能让别人看笑话。
&esp;&esp;梁光君带着她出门时,魏琨等在门外,今日换下了官服,着一身霜青色襜褕,腰间的佩剑也换成了玉佩,衬的他那张冷脸都显得随和不少。
&esp;&esp;魏琨冲她和梁光君行过礼,便上了马。
&esp;&esp;伏嫽随后跟着梁光君坐上马车,驶向长公主府。
&esp;&esp;至长公主府,他们先被府中奴婢请去后院的一间宽敞房屋里,瞧陈设应是主卧,魏琨是男子,正要退出去。
&esp;&esp;随即一个年逾四十的美妇从内室出来。正是梁萦,梁萦那双带钩子的眼睛在魏琨的脸上、身上走了一圈,才坐到上首,示意都坐下,等奴婢奉茶来,她才知会梁光君。
&esp;&esp;“齐王有意求娶你家绥绥,若绥绥肯嫁,齐王必宠之爱之。”
&esp;&esp;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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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1郎官:《汉书百官公卿表上郎中令》:“郎官掌守门户,出充车骑,有议郎、中郎、侍郎、郎中,皆无定员,最多时达五千人。
&esp;&esp;2君姑:婆婆
&esp;&esp;3隆准丰下:鼻梁高挺、下巴丰满
&esp;&esp;4天道暗,莫负谁?相人者,具慧眼。群雄起,天下乱。慎相之,助君贤。——出自《心器秘旨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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